九姑在兄妹中排行第九,所以同屋的人都叫她九姑。九姑前面的八个哥、姐都没能带大,因此九姑事实上是家里的老大。九姑还有一个五岁的弟弟,大家不叫他老十了,都叫他老二。 九姑的母亲在去年得了风湿热过了世,姐弟俩就跟着父亲过日子。 九姑的父亲每年秋天都会疯一次,而且发疯的时候总喜欢捏人的脖子,九姑前面的八个哥姐就都是被父亲捏死的,一年一个,很准时。大家都说今年轮到九姑了,所以九姑很害怕和父亲在一起,一见到父亲全身都发抖。但父亲没犯病时却和正常人一样,忙时耕田,闲时就帮人做些零工,而且对九姑姐弟很好,总会买一些糖果饼给姐弟两。 秋天到了,父亲自然很准时的又疯了。九姑不敢回家,就带着老二躲在后山的柿子林里。饿了的时候摘几个柿子充饥。老二却整天整夜的哭着要回家,说林子里有老虎吃人。但九姑知道,家里才是有真正的老虎。 九姑在一次爬上树摘柿子时,看见了父亲笑嘻嘻的朝自己这边走来,九姑赶忙的滑下树,拉着老二就要跑,老二却不肯跑,还坐在地上大哭起来。爸!爸!老二也看见了父亲,大声喊叫起来。父亲没应答老二,只是笑嘻嘻的走着过来。九姑见父亲离自己近了,也不想逃了,干脆坐在地上搂着老二说,弟不怕,我带你找妈妈去,然后双手紧紧的捏住了老二的脖子,开始老二还挣扎着蹬了几下腿,但不多久也就一动也不动了。 几天后,才有人看见九姑和老二躺在柿子林里,静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。村里人也再没见过九姑的父亲。 |